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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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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證

雖說韓徹一早就對此做好了心理準備,要知曉在他穿越前所知曉的歷朝歷代裏面,細數那些改革者,就沒幾個能得善終的。

然而真當流言起來時,作為此次事件主人公的韓徹,內心還是感到了沈重和悲嘆。

還有因所處的時代而起的一份難以言說的無力感。

“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事……目的就是為了搶奪二兄的使職!”三娘第一時間便跑回韓家來尋了韓徹,心中還對幕後者有了合理的懷疑範圍。

在三娘看來,幕後者以茶引為由來進行流言傳播,便已經足以暴露出一部分目的了。

哪怕如三娘這種,幾乎從未曾真正接觸過軍國大事的女郎,也很清楚,韓徹手中握著的茶引和鹽引意味著什麽。

那一張張的茶引或鹽引,就等同於財富!

偏自家二兄管制嚴厲,更是做了明令,凡臨監官或五品及以上官員之親屬,嚴厲禁止參選的制度,使得鹽、茶兩項所帶來的重利根本無法讓這些權貴們再如過去那般從中謀取分毫。

所以只有將韓徹從使職上拉下去,才能把鹽引和茶引的發放權掌握到他們自己人的手裏。

除此之外,三娘還懷疑對方有尋仇的目的。

韓徹聽完三娘的這一番分析,先是肯定了她的猜測,但卻也說道:“此事我都知曉,你切勿來插手。”

對方既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把流言擴散到這種程度,定然會將各方面都做了極為周全的安排。

那麽跟韓徹為姻親關系的魏林和肅王李澤,哪怕這麽多年來,大家為了避嫌,政事上彼此從不摻和進來。可一旦韓徹真要出事,誰也不可能只會幹看著的。

但這樣一來,只怕也就掉進了對方早就準備好的陷阱裏。到那時候,大家非但幫不了韓徹,還可能會被這事牽連進去。

於是,韓徹除了交待三娘,家裏上上下下也全都做了一番叮囑,讓他們盡可能的不要對這事有所動作。

“只怕那些人還會有後招。”三娘其實也知曉這些,可關心則亂,心裏自然便會擔憂萬分。

“放心,他們想挖陷阱,二兄這邊也正等著他們的後招呢!”韓徹還笑道。

此刻。

“臣也懇請陛下徹查此事,以振朝綱!”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在第一個言官站出來彈劾後,越來越多的朝臣也站了出來。

這期間,倒也並非沒有其他朝臣站出來替韓徹說話:“這純屬子虛烏有的流言蜚語,無稽之談!”還言道若只是單憑坊間一些流言,便對朝中重臣做如此處理,實乃大不妥。

奈何這一次對方明顯是做足了準備而來的。

從當初韓徹的上臺,搶奪走了鹽政大權後,其實就已經跟不少世家大族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

但這一次,還不僅僅是為著韓徹斬斷了他們原有的財路,也因著韓徹這幾年來在財政上的改革實施得太過成功。再加上被韓徹所制定出來的一系列制度,以及他對轄內事務的掌控能力,使得不少人一直處於只能幹看著財政收入在不停地的迅猛增長,卻怎麽也無法從中獲利。

就好比說有那麽一座能自己不停增長的金山銀山就擺在面前,但前面卻有一塊攔路石,讓你只能看得到,卻摸不到。

為著能一舉成功,這些人甚至連皇帝對韓徹的信重程度都考慮了進去。

官商勾結?貪汙受賄?

先不說這些年來,那些使職雖然是被韓徹掌控著,但不論哪項重要的政務,在實施起來的進展和各方面的情報信息,皇帝都能在第一時間從韓徹那裏得到整理好的詳細文書匯報。

所以在皇帝這裏,他才會對掌握如此多重要使職的韓徹這般放心。

再說回此次的流言事件,對於皇帝來說,韓徹的重要性肯定是遠遠大過這些的。所以皇帝需要韓徹的程度,使得他很可能根本就不會因為韓徹真貪汙行賄了,便能夠舍棄這麽一個,會給他掙錢理財的臣子。

因此韓徹有沒有做這些事,在皇帝這裏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重要的是,皇帝更想要保住韓徹。

這一點,也是他們要防止的。

這時候,工部那位王尚書也站了出來,高聲說道:“臣也十分信任韓大人為人!”

可眼下站在這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清楚,當初韓徹就是從這位王尚書手中,將鹽鐵轉運使職務給搶去的。

甚至在最開始實施的時候,韓徹可還曾在大街上被人公然行兇過。雖然最後查出來,並非是王尚書所為,可此刻王尚書說他信任韓徹?

誰敢信?

果然,王尚書就又繼續高聲言道:“然正因如此,臣才覺得更該徹查此事,方才能還韓大人一清白。”

“王尚書此言甚是有理!”

“韓大人既是清白,又何懼徹查?”

“陛下,臣也懇請徹查,得以盡早還韓大人之清譽。”

這些人更是完全沒打算給韓徹任何辯解的機會,就這麽三言兩語之間,便使得不管韓徹到底有沒有與那王家商行勾結,都必須查下去了。

他們還特意選在了今日這麽一個大朝會發難。

所以如魏林這麽一個六品的刑部司部司的員外郎,此刻也站在了這群隊伍裏面。

在聽見前方朝臣們齊力對韓徹的發難時,哪怕事先早在流言剛傳出來時,韓徹就特意交待過家裏人,言道他自有辦法解決,魏林這會也依舊在生氣的同時,忍不住用擔憂的眼光偷偷往韓徹那邊不停的看過去。

然而在面對這麽多朝臣齊力彈劾的主人公韓徹,今日卻一直都站在那一言不發,面色還平靜得好似被群臣彈劾的人不是他一般。

見狀,魏林心緒倒還真能稍微安穩一些。

這時候因為韓徹的這份出乎預料的穩定,同樣心裏能稍微安穩了些的,還有坐在那最中央的高處的皇帝。

作為被老皇帝多年權衡玩弄下,最終還能取得勝利的那一方,眼前的這位皇帝又如何能看不出來,下方這些群臣彈劾韓徹的真正目的。

於是,皇帝目光緩緩從王尚書等人身上掃過,待落在韓徹身上後,他才說話:“朕也相信韓愛卿。”

這話一出,下方朝臣們立即便小聲喧嘩了一下。

“陛下,無風不起浪!” 看出皇帝根本就沒打算因流言一事要對韓徹做什麽後,當即便有大臣站出來急道:“眼下京城各坊間流言飛起,怎能不管不顧?”

“適才眾愛卿也皆言,相信韓愛卿!既然相信,自然便不可因些許流言而傷韓愛卿之心。”皇帝索性還直接拿他們說過的話來堵了回去。

然而他們準備了這麽許久,事情也發展到了這一步,若這次不能將韓徹徹底打壓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便會迎來韓徹對他們的還擊報覆。

於是還有那臣子見皇帝已經擺明了態度是站到韓徹那邊後,就開始轉向韓徹了:“韓大人,您可畏懼徹查?”

心理控制術裏有一種叫做邏輯自證陷阱,它雖然是很淺顯的心理暗示術,做法也非常的簡單,但每每都非常的好使。

眼下這些人雖然不知道所謂的心理控制術,但本質卻是差不多的。

那些朝臣們雖然一個個的都表明他們是信任韓徹的,但同時也借此給韓徹貼上了一個他所謂的“清者自清”的標簽。

接著,便是引誘韓徹來自證清白。

韓徹要是不配合,那就是做賊心虛,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韓徹要是真配合了他們,那他們的目的顯然也達到了。

因為就如之前三娘所猜測的一樣,這些人除了打壓和向韓徹尋仇,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了奪取韓徹手中的鹽、茶兩項使職。

他們實在眼饞惦記這裏面所帶來的重利已經許久了。

“自是不懼。”韓徹這時候也只能這麽說了。

對方見狀,滿意了。

“陛下,韓大人亦無所懼,故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對方轉向皇帝,躬身行禮後,聲音洪亮道。

“臣也懇請陛下徹查此事!”

“韓大人一身正氣,實應還他一公道!”

一些朝臣們再一次站了出來,紛紛奏請。

“……”皇帝沈默不語。

“陛下!”對方急切催促道。

然而皇帝此刻的心情,比起韓徹來得還要不佳。

也別覺得皇帝是時下最高的統治者,臣子們就都得聽從皇帝的。可事實上,不管是什麽朝代,臣子和皇帝之間同樣也存在著相互牽制。

像這次的事情,明著是那些人在對韓徹出手,可未嘗不是皇帝和朝中一些勢力的一場暗地裏的博弈。

韓徹等到這,心卻終於能放了下來。

因為韓徹所擔憂的,從來就只有皇帝的態度。比如說,皇帝受到了流言的影響,或者是一些臣子的彈劾言論。

如今看來,皇帝非但沒有受影響,反而激發了他們一直存在的矛盾。這樣一來,韓徹非但不用擔心,甚至還可能因雙方這場暗地裏的博弈,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

“陛下竟這般信重那韓徹,可如何是好?”朝會結束後,王尚書府內的書房裏,赫然出現了今日朝會上,最早站出來彈劾韓徹的那位言官。

“那韓徹頗有才幹,陛下怎能不信重?”比起言官的滿臉擔憂,王尚書顯得實在是沈穩太多了。

“可陛下對他這般信重,對咱們計劃恐有不利啊!”言官急道。

“那又如何?”王尚書不急不緩道:“此事一出,陛下縱使再信重他,韓徹也得把鹽、茶兩道使職交出來了。”

抱歉,昨天沒有更新,實在是我已經失眠快兩個月了。

每天睜眼到白天,早上五六點才能開始睡覺,睡到下午或晚上,整個作息完全顛倒了。

最近這幾天忽然就撐不住了,特別乏力,昨晚上屬於近一個月來第一次晚上能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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